凛虹

走廊与窗

远处,有一颗墨绿的树,隐匿在幽暗间,充当一面并不敞亮的窗户的背景。

那面窗,有着灰、或白的外框,在一片沉溺且肃穆的暮光中,无言。

这是一条幽静走廊,至少现在是的,即使它位处学生宿舍,但在午后的某个时刻,在一片初冬的痴眠中,在阴雨暂歇,周遭落入一片寂静。我站在走廊中间,两边皆是冷漠的墙壁以及一扇扇陌生的木门,我本该扭开其中一扇门,然后堕入苦闷的怀抱。恍然间,我看向那一边,视线并非限定在远处的那一个两米见方的玻璃窗,而是扩散至整片空间,这狭小却不知通往何处的走廊。依照着地上方砖,或者顺着贴在墙壁上的管线望去,我很确信这条走廊是通往那扇窗户的,那扇幽暗天色下的窗户。若是天色再明亮些,让一种金色辉光渗进来,就算是顺着些漫不经心的浮尘,似乎也能抵达那一扇在明朗天色下的窗户。

此刻,那个地方,那扇窗户,沉默、遥远、仿佛一座铭刻惨痛经历的墓碑,它在晦暗间衰败,让人心有苦楚,让人无言面对静静流淌的时光。它就像一条景象中的河流,流逝,不断流逝,却不发出声响,随后漫开,漫开,直至淹没我的脚踝。

一种回忆的感觉涌上心头,我似乎,我好像,我记得……

这是第几次,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,无论是早晨、午后、还是傍晚,无论我是否孤身一人,这些回忆像是潮水一般的涌来,浸泡魂灵,让人置身深海,隔着数千米的海水,看着模糊而浅色的太阳。

无数景象,无数人影,在我眼前交错、杂糅,晃荡、摆来摆去,像是万花筒似的旋转起来,让人目眩且消沉。

或许只有几秒钟,我便沉溺重复的回忆间,我还记得那一次,阳光很灿烂,即使是黄昏,却依旧把一切染上辉煌,空气间的浮沉都没有规律的欢欣飞舞,我或许在笑着,或许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一片金黄,而那扇窗的远方,有一棵树,我戏称它为“树叶被日光炸得酥脆”。、

回忆戛然而止,那些金黄都似乎被折叠压缩,放置到一个不起眼得小角落里去了。于是,我不堪的重新望向远处,走廊的尽头,有一扇窗,它的背景是一颗墨绿生冷的树。

遥不可及,我看着那扇窗,叹着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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